囚鸟. 「茄花茄/私设」
--我想。
花少北抬手把阳光挡住,瘦长的手被阳光恍得只剩阴影,骨节显得更为突出,他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经结了痂的还被创口贴贴着的亦或是刚刚出现的还滴着血的刀痕,但也只限于手,手腕处一条环绕了一圈的刀疤像是明暗分界线一样把疤痕和完美分得彻底。
海风吹得人身上痒,花少北却意外的享受海风中那股又腥又咸的味道。这是花少北的第十一次逃课,也是他第一百次来到海边,这里虽是沿海但小镇不算太大,所以毫不意外的没有列入旅游景点中,他也可以独自享受偌大的海滩。
和身旁人。
这是老番茄第三次陪花少北逃课。
--怎么?
--没什么。
花少北冲着阳光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然后又做出一个做作又勉强的笑脸冲老番茄笑了笑。
--学校不说你再逃课就.....
--嘘。
花少北起身,直直的向海中走去,老番茄也没有拦他,任由他的身影消失在海水中,其实花少北正在想什么老番茄是最清楚不过的,只不过不说也不点,让情感慢慢在他自己心里发酵。
这是花少北从小到大解决悲伤情感的唯一方式,小时候是家门口的小池塘,再大一点是离家不远的小河,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需要走一段路的大海。
小时的番茄还会着急的喊叫和慌张,可现在只是看着花少北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一切情感。以前还会感觉到失落--花少北并不会和他分享那些情绪,但现在却开心的觉得花少北终于长成了所有人都羡慕的大人。
再回过神时花少北已经走上岸,全身都湿漉漉的,带着海水特有的腥咸。花少北还像平常一样走向老番茄,不带任何言语。
--回家么。
花少北只是摇摇头,却没给出一个明确的地点,也没有想要继续留在这的意思,老番茄也不再做任何声响,等着花少北再说些什么。
--茄哥,你说我这一辈子就要被困在这个小城镇了吗,像被困在笼子中的鸟一样。
老番茄沉默了半晌,不是在等花少北的下文,而是真真正正的在考虑这个问题,花少北不是什么无父无母的小说人物,却也不是天赋异禀的神童,他如镇子里的大部分同龄人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但也平淡得离不开这个镇子。
--是鸟也是金丝雀。
花少北听懂了老番茄的意思,便没再追问下去。
--金丝雀也挺好。
花少北低头看着满手的伤痕,不做声,老番茄也明白花少北在想什么,像往常一样。
--走吧去我家,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再洗个澡,明天上课去。
老番茄从未主动问过花少北手上疤痕的事,也从不感兴趣,只是日复一日的承担着小医生的责任,处理着花少北手上旧痕新伤。
花少北从那天后便更少与旁人交流,钴蓝色的头发也长了不少,发根处总有突兀的黑,可他却很少去染头发,也没再见他收到一次性染发剂。
记忆中的花少北是很少对别人笑的,和小镇的青年们不一样,他总是独来独往的,身边再多也只是多个老番茄。
老番茄的头发也不是炸眼的颜色,只是常见好学生的原色,最多也只是被花少北抓一个炸眼的头型,花少北开心一阵子后隔天起床又梳成平时的样子。
他最后一次被花少北拉进理发店是在高考的前一个月,花少北坐在镜子前,平静的说出要染黑染了四年的蓝头发,老番茄坐在他身边,说从发根处染黑一大半,留下发尾。
还不等花少北说什么,老番茄坐在了另一个椅子上,说按照他的样式把发尾染成暗红色。花少北打趣道为什么不染个大红色,老番茄只是笑笑,说胆子太小了不敢染那么炸眼的颜色。
--茄哥,过几天你来我们家一趟吧。
花少北低头看了看布满刀痕的左手,其实都是些不大的伤痕,其中最大的也就是手腕的一条,当时老番茄急急忙忙带他去医院缝了针,但是花少北当时却不以为然,最多就是在老番茄面前遮遮,现在似乎也能理解老番茄当时的心情了。
--你把刀都拿走,刀疤养几个月应该能淡不少吧。
老番茄没说话,看着理发师手里的染发剂,像血一样。花少北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就不搭话,看着老番茄。
那条刀疤是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留下的。这么一个小城市似乎从不理解心理疾病,只是把他的病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看待,连父母都觉得他是单纯的矫情。老番茄便是那个时候成天的待在花少北身边,防止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老番茄和花少北开始变得心灵相通,有的事不需要对方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全部。直到现在。
那之后的花少北似乎安生了不少,朋友比以往多了一些,也再没见到他随身带着各种各样的刀,连手上都没添其他新的刀疤。
但这一个月老番茄也总抓不到花少北,上课的时候也没见他像平常一样走神睡觉,但是下课他一个人坐在最后排趴在桌子上睡觉。这掰着手指算算两人也将近三个星期没面对面说话了,最多也是花少北将近凌晨的时候问老番茄几道题,而老番茄也习惯了这些时日晚睡等着花少北。
在高考的前三天花少北才来主动找老番茄,老番茄没多问,一直走到了海边。
--我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个破地方,我想做只足够自由的金丝雀。像你一样。
海水一波波打到了沙滩上,有时还会留几只或肥美或瘦小的鱼在沙滩的坑坑洼洼里,但先反应过来的不是人而是在附近盘旋的海鸟,它们一直靠着涨潮时的海浪活着。
夕阳把海水映的金黄,像是童话故事中美人鱼化成的泡沫就消失在这片海里,也照在花少北的身上,老番茄才真正意识到他早已摆脱了年少的稚气,脸上的棱角也变得愈发明显,变得像女孩子们都会喜欢的漫画男主一样。
老番茄就这么吻了上去,还不等花少北反应。
老番茄其实抱的是破釜沉舟的心态吻上去的,即使是尴尬老番茄也不怕。自己保送复旦的通知下来了这一周也没去上过课,等着暑假和同学告个别就直接去上海,而且如果花少北因为这个事心烦自己也找好了绝对能让花少北信服的借口,不会影响他的高考。
没想到他没有抗拒,而是意外的脸红,从耳尖红到脖子。他也在尽力的回复这个吻,虽然两人也有追求者可到了最后也没走到这步,不会换气也没有吻技。
只是一个单纯的不带有任何其他心思的吻。
--我喜欢你也不知道要从什么时候算起,可能就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上天就告诉我在劫难逃了,桃花劫。
老番茄这么说着,其实这个几十字的稿子他已经练习了好几天了。
--茄哥,等着我的好消息。
花少北并没有回应他的告白,只是驴唇不对马嘴的说。
老番茄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只能安慰自己花少北没有明确的态度。
高考的几天老番茄和许多家长一起陪考,不一样的是他们等的是自家孩子,而自己等的是疑似爱人。
花少北和老番茄预料的一样,每场考试都是中后一波出来的,家长都走了不少再加上自己洗了几次已经变成鲜红的发色,花少北找自己也会轻松了不少。老番茄没有问花少北考的如何也没问题难不难,只是问他想吃什么中午要不要睡觉。
日子就这么过到考完查分的前一晚,花少北对于老番茄的告白也只是一句等着他的好消息。但老番茄也是能耗得起,没有着急,每天还是像往常一样提醒花少北吃饭喝水。
公布分的时候其实老番茄比花少北还要紧张,他了解花少北,如果这次考得不好花少北也不会答应自己,他只会觉得他是给自己拖后腿。
老番茄一直坐在电脑前等着分数公布,而在分数公布的一分钟后老番茄还没查到分数时花少北来了短信。
--题我大多都会,坐在考场里如鱼得水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茄哥,我想往后的几十年都赖着你。
还有一张上海一所大学录取分数线的截屏。
--好,下辈子你也赖着吧,我的金丝雀先生。
「囚鸟」END.
关于「囚鸟」-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爱情模式,这种感觉要比大甜或者大虐都要好吃。
其实我一开始想写BE来着。
“花少北只是目送着老番茄远去,没有相拥也没有客套话甚至没有道别,花少北知道,自己只是老番茄路上的绊脚石。有的鸟撞破了头也是飞不出笼子的,而有的鸟是一直活在笼子外的,花少北知道。”
只不过想着前几天情人节就写了HE,算是情人节礼物。
所以可能HE有点突兀,还请您多担待着点。
那么祝您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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